從拍拍平面廣告的童星時期算起來的話,我在圈內打滾也將近要三十年了,不是沒有紅過,好歹也演過大紅大紫的八點檔連續劇中的第一男配角,幾部票房不錯的電影的男主角,也曾經在公司安排下出過唱片,雖然賣得挺悽慘的。
最紅的時期我也會挑工作的,但是隨著我年紀越大,工作機會越少,最近幾年幾乎是來者不拒,連路人角色我的肯接。
其
實我還不至於混到沒飯可吃的程度,早期拍戲賺的錢我運氣好,沒跟著一夥人一起投到現在挑戰探底的股市內,挑了幾間負擔得幾的房子買著,原本只是想當個兼
差房東,單純只求收入穩定,沒想到跟上了飆高的房市潮流,賣了幾間漲得特別兇的房子後,回收的收入再放到定期,利息都夠達到我當初設定的穩定收入了。
當然這些事情我沒特別跟誰講過,所以圈內人都認為我窮,不得不接一些小角色來餬口,其實我只是天生愛現,就是想要待在鎂光燈下頭,我特愛透過鏡頭被人注視的快感。
現在想想,也難怪我會接到這通電話。
和平常一樣,我的手機都是二十四小時不關機的,這是為了避免錯過任何一次工作的邀約。
比較紅的那幾年我也曾顧用過經紀人,不過現在的工作量根本不值得花這筆錢,我乾脆全都自己來,反正我現在也幾乎不過濾工作內容,除了那些代言不知有沒有效的健康食品之類的產品,日後還要擔心被開罰單的工作以外,我幾乎成了YES MAN。
那天的電話來得有點晚,當時針走過晚上十點後,我的手機響起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沒兩秒,我就接了起來。
「你好,我是凱駿。」直接報上名字是我的習慣。
「李先生您好,不好意思這麼晚打電話給您。」話筒那一方傳來的,是有點柔和過頭的男聲,不是說他的聲音本質如何,是他說話的方法,那種緩和的起伏會讓我覺得是女人在講話。
雙方客套了一會,他自我介紹是某間我沒聽過的工作室成員,問我有沒有興趣去試鏡。
能有出演機會我當然不會錯過,馬上問他試鏡時間,這時反而是他猶豫了:「呃……李先生,不好意思我還是跟您確認一下好了,您聽過我們工作室的名字嗎?」
這下子我在圈內滾了三十年所磨練出來的老臉也難得紅了一下,不過幸好是電話對方看不見:「抱歉,我不是很清楚……」
話筒那端的人似乎苦笑了一下,他帶著一種『果然如此』的語氣向我解釋,他們是一間,專拍AV的工作室。
AV是什麼,只要是男人應該都懂,ADOIT VIDEO,成人影片,也就是真槍實戰的色情片。
類似的邀約我不是第一次接到,曾經我也當過三級片的男主角,只是三級片和AV不同的地方在於三級片並不是來真的,摸奶舔乳也許會有,但絕對不會真的有插入或射精的行為。
我猶豫了,沒有馬上回答他,不是說我瞧不起這個行業,只是通常一旦踏進去,就很難有再回到正常演藝圈的機會。
不同於AV發展大國的日本,華人世界其實還是很保守的,也許會有少數AV出身的女星能做到,但是那畢竟是極少數,她們本身是真的有才華與魅力的,就算如此她們難免還是被貼上標籤,所有的一切都會被人戴上有色眼鏡去評鑑。
比起她們,原本就在圈內發展這麼久,卻沒有太大成果出來的我,一旦進了AV圈,百分之九十九應該是回不來了……
似乎感覺到我的猶豫,電話那一頭的男人開始嘗試著說服我:「其實沒有想像中困難,這也是一種演戲與表演,加上這次的系列片我們工作室走的都是劇本風,才希望能請得到李先生這種正統演員來演出……」
後來我並沒有當下同意或拒絕,我請他給我時間想一想,然後再連絡。
我認真的思考了,思考我近三十年的努力和成果,思考我越來越少的工作機會,思考我會不會過幾年完全沒機會再出現於螢幕上。
可悲的是我越想越覺得答案會是YES,我已經三十幾了,不再年輕,扣除掉我長得算是英俊的臉所帶來的加分,我的演技普普,實在無法在要靠演技的中年藝人中脫穎而出。而歌喉好壞更不用說,賣得很悽慘的唯一一張唱片可以證明了。
這樣子的我肯定會成為消失的藝人,也許在N年後還有人記得我,但頂多只會留下:「啊,那個紅不起來的藝人。」這種程度的印象吧。
如同前頭所說,我並非在金錢上有壓力,我只是想要出現在鏡頭內罷了,這樣子的話,我又何必保持什麼清純藝人的印象呢?反正過不了多久就會消失,連當路人的機會都將沒有。
我只想了一天,就回電給那間工作室的連絡人了。
當他聽到我的答案是YES時,似乎嚇得很厲害,好一陣子話筒那端是沉默的。
就在我懷疑電話出問題想重打時,他才喘了大大一口氣,趕緊把試鏡的時間和地點告訴我。
就這樣,我從一個不紅的演員,開始轉行成AV男優的第一步。
試鏡那天,我先到了指定地點的辦公室,那是第一次和導演見面。
試鏡內容沒我想像中誇張,至少沒叫我當場打手槍來看看——當然我所想像的都是以前從A片看來的,也許那不是真的試鏡,只是假裝視鏡的劇本吧。
我和導演聊了一些演戲的心得,然後他讓我脫掉衣服,我也脫.........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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